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

hgy818 · 注册时间: 2007-09-13 帖子: 1298

第四章 “中央文革小组决定，我们执行！”

周恩来刚在人民大会堂他的办公室里下来，他的秘书就送来了一摞材料，里面全是关于文化大革命运动方面的内容。

第一条报告是关于几个院校的老教授的。由于红卫兵和学生们的批斗，他们都被致死了，尸体在北京的护城河里漂浮着。其中一个是被木棍穿透嘴巴捅死的，说是不让他再放毒。另一个的脚上系着石头，只是重量不够，因此尸体还是浮了起来。警方对于他是否自杀，提出怀疑。中央文革小组一口咬定是他杀……

这种情况报告毛泽东以后，他非常生气，再三说：“要文斗，不要武斗嘛。我们对反革命分子和党内的敌人，一律采取不杀的政策，为什么有人不听呢？凡是致于死地的，都有他们的用意。”

“主席高瞻远瞩，看问题历来是很准确的。”周恩来说。

毛泽东说：“现在，文化大革命的运动正在深入进行中，我们要注意保护群众的积极性，不要给他们泼凉水。但是，我们不能提倡武斗，那不好。我们对俘虏还实行不欺辱的政策嘛，何况对党内的走资派呢？这是一个教育问题。”

但是，周恩来很快就感觉到，毛泽东的这个政策很难贯彻下去。所有的造反者，都实行一种实用主义的原则，对他们有用的话，他们就听，对他们不利的话就不听。由于中央内部派系的复杂和相互之问钩心斗角，就是毛泽东的话也不是都能真正实行。

周恩来采取一种保持平衡的办法来在中央领导人之间进行工作。他既事事请示毛泽东，又经常和林彪那边保持联系，凡是大事都向他通气、请示。同时，他和其他的政治局委员也常在一起商量问题。其中，他和江青及中央文革小组的关系是最难处理的。他对江青说：“我是把你同主席一样看待的，中央文革决定的事，我去执行。”

有好几次，周恩来乘车出去的时候，都有一辆小汽车在跟踪着他。他的司机很机警。每当他的车开到空旷的公路上，突然放慢速度看看是否有人跟踪的时候，那辆汽车就超过他们，过后又落在他们后面很远。

在高大的灰色砖墙对面，有十几座建筑豪华的小楼房。钓鱼台的十一号楼前，已经有十几辆汽车停在那里。周恩来看得出来，里面的人已经开了很长时间的会了。不管别人说什么，他很能沉得住气，在江青面前，他的脾气永远是和蔼的。

江青的办公室里，坐着十多个身穿军装的秀才们。他们大都是中央文革小组的成员。这时，周恩来发现。陈伯达的军装并不合身，他的衣着打扮尽是些唱戏的派头，使人看了很不舒服。只有江青显得精神潇洒，她的眼睛闪着亮光。发出迷人的微笑。她指着屋里的人说：“我们研究很长时间了，凡是阻碍红卫兵造反的人，不管他的地位多么高，功劳多么大，统统要搬开。群众要揪谁，谁都应该出来见群众。”

对周恩来说，那些人名和面孔都是陌生的，人比较多，他记不清。男的大部分是年轻人，其中有几个长得很漂亮。他冲着大家笑了笑说：“我和毛主席一样，坚决支持革命小将们的革命行动。对中央文革小组，我的态度是很鲜明的，那就是毫不含糊地和你们团结在一起，战斗在一起，胜利在一起。”

他的讲话，激起了一片掌声。

在他开会休息的时候，康生给了他一份材料。他刚看个开头，就有点吃惊了：

“一九六二年一月，在中央工作会议上，陶铸同刘少奇、陈云等人唱一个调子，对形势作悲观的估计。会后，他按照刘少奇的布置，攻击三面红旗，说：‘长征苦？长征没有大跃进苦。我看我们的党中央在这个时期的教训最多，是得好好总结一下。少奇和小平同志的头脑此时此刻最清醒。’这年四月，他的《理想·情操·精神生话》出来，他公开提倡‘创作自由化’，说‘《海瑞罢官》也是好戏嘛。’到了一九六三年二月。毛主席发出‘阶级斗争，一抓就灵’的号召，肯定了湖南零陵地委‘大抓阶级斗争盖子’的经验，要湖南省委书记华国锋来北京到中央工作会议上介绍经验。陶铸和邓小平否定了毛主席的指示，只让他在小会上议了一下……”

周恩来心里打了个沉。这不是要搞到陶铸头上吗？他不动神色地问：“这个材料是谁报上来的？毛主席看到了吗？”

陈伯达说：“是华国锋同志报上来的。主席还没有看到。江青同志让你先看一下，她在征求了你的意见后再报主席。陶铸的许多问题，我们都不太了解。”

“我们在没有征得主席同意的情况下，私自讨论一个常委的问题，好吗？”

江青接过话头。说：“总理的框框太多了，既然是文化大革命，谁有问题都应该揭发出来，一个小小的陶铸算什么？比他大的人物，我都要动动他。”

周恩来连连点头：“江青同志说得对，我这个人是有点保守，得好好向江青同志学习。看来，我们这些人再不能吃老本了，得为人民立新功啊。经过这场文化大革命，我才进一步看到了江青同志的品质和优点。你比我们有觉悟，看问题尖锐、明确，跟毛主席的思想跟得最紧。你领导的文革小组的确在我们的党内发挥了非常大的作用，这个功劳是不可抹煞的。”

江青笑了：“总理才是我们学习的榜样呢。我们没有你的支持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取得这么大的胜利的。”

周恩来看完那份材料，把它交给陈伯达说：“我同意将材料送主席批阅，在这些问题上，我坚决听主席和你们中央文革的。”

事后，陈毅对他说：“你为什么要在江青他们面前奴颜婢膝呢？”

“这不是奴颜婢膝，是革命的需要。我是共产党员，我要服从党的纪律。”

“那也不能让他们为所欲为呀！”

周恩来严肃地说：“在必要的时候，一个共产党员必须委曲求全。没有这种政治家的修养，你永远也不会赢得胜利。我们的毛主席多次在党内委曲求全，你知道吗？”陈毅一言不发了。正是这种策略。使周恩来在复杂多变的文化大革命中，始终保持着不翻船、不触礁的正常航向。毛泽东在和江青谈到他时，说：“恩来同志的头脑在任何情况下都是清醒的，他懂得在各种复杂的局势下首先保存自己，然后才谈得上进攻。他很能沉得住气。他曾经对我说过：‘要学会尽量避免仇恨和抱怨，它们会使人陷入慢性紧张状态中，消耗人的精力。把仇恨和抱怨丢到脑后，排除困扰你的内部紧张因素，你就会感到自己轻松了许多。’他的这话，我是作不到的。但是周恩来在重大的问题上，都会和我站在一起的，对此我毫不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