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

hgy818 · 注册时间: 2007-09-13 帖子: 1298

吴亦儒：拒绝再读章诒和

作者：吴亦儒文章来源：乌有之乡

人的立场是会变的，尤其是读书人，因为爱读书，也就不免受书的蛊惑，有所轻信；但是只要他肯从书斋里走出来，到大街上看一看，到人群中去走一走，他便会很容易明白真相，立场也就随之改变了。

有好几年，因为生活在异国的土地上，对故国的事情是不大清楚的。只是常常听闻央视4台和9台说，经济在高速增长，外贸在翻番，GDP已跃居世界第几，载人飞船已经上天等等之类的新闻，于是就很有些飘飘然了，很意为我们已将是世界第一，就要发达了的感觉。

某一日路过街边华人书店，赫然看到门面上大红字广告：中国禁书正在热销！不仅有些愕然，是何年代了，我们已经发达了，还有这等事情？！于是禁不住买来一读，这其中就有章诒和先生的《往事并不如烟》和《伶人往事》，书写的确实不错，书中人物品格高尚，术艺精湛，书中故事凄戚哀婉，动人心魄……于是不禁愤懑，这样的书为何不能出，不能读呢？！也就和着众人的腔调，写了一篇读书感言。

待到回国后，才发觉事情并非想像中的那样简单。楼确实高了，路确实宽了，轿车也确实多了，但平常百姓的日子怕除了物价翻了几番外，也没有多大变化。民工还是民工，大学生还是大学生，工余学后混杂在同一条尘土弥漫，恶臭熏天的街上，吃着路边混着沙尘的炒饭和烧烤，品着小店满含油腥的蛋汤和麻辣烫，然后再到闷浊脏臭的网吧消遣娱乐……我于是知道，他们是已成为奴隶和即将成为奴隶的人，所以他们是没有差别，没有怨愤的，是相安无事的。他们当然不会知道章诒和先生的《往事》，也不会去关心的，他们看重的是眼前的学习工作和生活，他们更不会知道他们也和章先生一样：三十年来，凡是他们还没有意识到要保留的，其实都已经失去。

如果把旧社会比做奴隶社会的话，章诒和先生《往事》中的人物怕不属于奴隶阶层，既是曾属于也不是章先生回忆的重点所在，章先生所描述的是他们作为奴隶主甚至奴隶主贵族的奢华生活和快意人生。当然，也有在新社会，他们失去奴隶主地位后遭受的“不公正”对待和满腔怨愤，虽然如此，他们的待遇也还是比平常百姓强多了，在三年困难时期，他们仍可以在外宾饭店聚会，在私人宅院开宴……平常百姓的往事，那不是章诒和先生关注的重点，尽管她被国家人民养尊处优的供奉了几十年，也被统战关心照顾了一辈子，但章先生是忘不掉曾有的“苦难”和“屈辱”的，她要为死者覆盖锦旗，树碑立传，她要为生者摇旗呐喊，擂鼓助威……

桥又断了，矿又塌了，河又干了，艾滋又感染了，工农又被精英黑了……无数的苦难，无数的屈辱，章诒和先生是看不见的，是听不到的，或者说看见听到也不会去关心的，因为那不属于她的阶层，也不属于她的思想，又与她何干呢？！“我就能以生命维护我的文字”，这是怒吼，这是宣言，但是绝对不是为大众而吼，为大众而宣……

马克思说，人是有阶级性的，原来我总不信，总以为人就是简单的，为爱而爱，为恨而恨。今天看不尽然，前二十年，章诒和先生是有时间有精力的，她不写，不怒吼，不宣言，再过二十年，相信她也不用写了......可是她为什么今天要跳出来，要写，要怒吼，要宣言呢？因为她看到曙光了，她看到奴隶主的世界又要重新回来了，她要用《往事》这把锋利无比带有剧毒的匕首，刺穿敌人千疮百孔不堪一击的心脏，她要为父辈奴隶主一洗仇怨，她要用父辈带血的“往事”来迎接奴隶主世界的归来。

原来我一直不明白鲁迅何以骂梁实秋是帮闲文人，后来读到梁实秋抗战时期所写的关于猫猫狗狗的散文，也就明白了，他能于那样的时期写出那样怡然自得的文字，确乎是“出类拔萃”的帮闲文人了。今天的《往事》也是如此，我不敢说章诒和先生一定包藏祸心，但是至少她也是一个“出类拔萃”的帮奸文人，因为在如今这样残酷的时代，她能够无视现实，无视人民，发出这样一道檄文，无疑是对无数已逝先烈的侮辱，更是对亿万今日工农的蔑视……

读书，坐在国外书斋中和站在国内阳光下，自然是不同的，国外书斋中难免有些诱惑有些暧昧，而国内阳光则格外醒目格外真实……前后两次读同样的书，感受却截然不同，愤懑也大有差别，是前文错解了章诒和先生的真谛，还是今文误会了章诒和先生的本意，都留给时间检验吧！若有不妥，还请章诒和先生海涵，但我恐怕是不愿再读章诒和先生的大作了，因为我是不属于那个阶层的，也就不敢高攀了……

2007.10.19深夜于上海